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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抬上江陵城守备大将军张巡及南霁云、贾贲、姚訚的尸体,众人看罢,均是嚎啕大哭,誓要追随而去。
许远身中特殊毒药“彼岸渡”,本命真元消耗殆尽,丹田损毁,身体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一直四肢无力动弹不得,瘫到地上默默地看着。
被俘将领中有多人认为是他许远背叛江陵,放叛军进来,他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他不知道这样的身心煎熬到底还要多久。
尹子奇使人招降于他,他二话不说便提条件:只要能治好他身上的伤,什么都好说,然而尹子奇想尽办法也无能为力。他因之更是被友军责难,但心里却更加苦闷彷徨。
——他想找个人诉说:四皇子危险,可惜没有人会信。他担心许紫烟的安危,可是只会让人嘲笑,谁都知道是他为了让女儿逃离江陵才私自开了西门,反正西门的守军几乎死完了,又有谁在乎真相呢。
——他生平第一次痛恨一个人,恨得咬牙切齿,然而也没人有会理解。他从江陵城受人尊崇,受人敬仰的位子上摔了下来,一直以来为了全祖上的高义,到最后却是如此,他的心已经死了。
尹子奇使人将诸位俘虏强行拉正坐好,每位身后都站有一个军中老兵,他们临时客串一下刽子手的角色。城北大营今日集结,尹子奇三万余残军全部于此观刑,偌大一个江陵城除去有限的几处地方,已无多少活物,城南大营的尸体堆积如山,大火焚烧了十多天还没烧完。
尹子奇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杀那些侥幸活下来的蝼蚁,尽管他知道白桦林中可能还有数百活口,然而他胆怯了,今天的招降杀俘本来是壮胆威慑的行为,但他总是从心底涌起凉意,不自禁的颤抖。
有招降官员依次询问被俘将士,诸人不是谩骂就是嘲笑,有吐口水的,有挣扎着拳打脚踢的,最为可笑的是被一位将士狠狠咬了一口,脸上登时便少了一大块肉,那官员害怕,便隔得远远的询问,只是后来大多数人也不理会他,径自互相看看,约定来生再见。
到了许远跟前,他嘴唇张了几下,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心里想道:“那些秘密就让他藏着吧,至于紫烟,但愿她吉人自有天相,唉,现在这种情况,谁又能救得了她呢,这又让我许远如何能走得安心,随即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远在暗溪府的冷千笑猛地与他产生了共鸣,许紫烟是两人共同的心结,祈求她的平安和幸福成为两人那一刻共有的思想,于是,灵犀水镜便应声而开,冷千笑想也没想便钻了进去。
……
……
江陵城的城北大营,一片萧瑟黯然之景。坐在台上的尹子奇重申几遍无果,便下令刽子手行刑。天宝十六年十一月初七,江陵城被俘的三十六名将士全部英勇就义,其中包括江陵城代郡守、世袭相府的农家传人许远。
如果只到此处的话无疑意味着尹子奇在这江陵之战中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然而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变数,那便是冷千笑。只见突然之间营地狂风大作,一个声音淡淡地说道:“我果然还是来晚了,看到这样的江陵城,我觉得心如刀绞。”
尹子奇大喊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有种的就出来。”
冷千笑隐形在空中,却忍不住心情激荡,他立在高高麾旗杆上哈哈地大笑不已,声音凄凉而无奈,这能算是厄运吗?他不禁想道。
尹子奇大军听到声音从头顶传来,纷纷抬头去看,却见一只罕见的大鸟从漫天雪花的缝隙中飞出。鸟上隐约站着一人,黑衣镶白边,短发,以一种奇怪的声调唱道:
与黑暗同行的迷途之人
与罪恶同在的死亡之旅
超脱六道的终始
敬请聆听我的召唤
以罪之生灵为献祭
让我救赎的所在
踏上原罪之彼岸
——控身引!
只见城北大营中恶风怒号,雪花纷飞,吹得人睁不开眼,可尹子奇是玄阶炼体之人,他自能定住己身,极目望去,却大吃一惊,张巡及四先锋之中三人的居然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他们腐烂太多,连面目都看不清,可偏偏散出慑人的威势。
整个江陵城中仿佛突然间变成了真正的地狱,尹子奇看到很多原本堆在城南大营等待焚烧的尸体也络绎不绝从南营往北营行来,虽然动作笨拙缓慢,但无物可挡。
他心下大骇,第一次见到这样诡异而可怕的场景,脑中却想起僧云大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佛有罪孽,魔从此出。
而魔此刻真的就在眼前。